陽光和海灘

有次跟一個住在悉尼華人聚居地方的朋友敘舊。閑談之間，他忽然告訴我可能計劃搬到北部海灘Northern Beaches地區居住，其中主要原因是可以看見海。簡單來說，靠近海岸，不單是方便得隨時走下海灘暢泳，即使距離海灘稍遠，坐在露台上看海也是享受。這種享受，當然是非富則貴。悉尼這個城市的東岸，由北至南，大大小小的海灘大約一百個。著名的邦迪海灘（Bondi），位於市中心的東岸，其他大家熟悉不過的，包括邦迪旁邊的Bronte Beach。北岸有Manly和Palm Beach。Palm Beach就在北部海灘範圍，可說是其中一個家庭收入富裕之地。唯一沒有天然海灕的是悉尼西區。不過悉尼西是新開發地方，得到州政府垂青。新機場也座落在藍山山腳下的Badgerys Creek。為了令附近的居民與東岸並駕齊驅，得到物質補償，州政府不惜在新機場以北不遠的Penrith市附近，改建了一個私人農場水庫為內陸海灘，供居民暢泳。因為想令人容易記住，所以用Penrith市的首個英文字母P字，套上東岸Bondi海灘名字的後半，美名為Pondi。州政府更加呼籲大家一整天安排玩樂，由天光到黃昏，不妨考慮早上在Bondi，午後轉戰Pondi。其實兩者除了同是碧波綠水、設置了咖啡店和燒烤場之外，環境配套真是天堂與人間，這個翻版貨真叫人哭笑不得。況且Penrith市的夏季溫度，比悉尼其他地方都要高。當市中心已經上升到攝氏三十六度，Penrith一帶可能更攀上四十度以上，令人熱情洋溢，叫苦連天。即使有Pondi，純粹聊勝於無。某些西悉尼地區議會，曾經出動免費巴士，周末接載居民到Bondi海灘游泳，博取支持，主意又似乎不俗。但巴士載客量少，長久支出龐大，遠不及來一個Pondi實際。悉尼以西是內陸，只有河流湖泊，並無海灘。不過有水的地方就有人嬉水。大熱天時，不少澳洲男子穿著短褲，聳身一跳水中，就可以享受一番。所以任何靠近海岸的樓價，更加從來不會下跌。

COVID蔓延之時，在家上班成為潮流，大家蜂湧到市郊海岸暫居，那些地方的樓價反而上升。說明大家腦海中悉尼一帶最充滿吸引的地方，就是這些美麗的海岸。現在州政府大力呼籲大家回到辦公室上班，恐怕遇上了一定阻力，因為過往數年，大家住得太舒服，已經習慣遠離大城市的擠迫和繁囂。例如有人搬到距離悉尼七百六十四公里的Bryon Bay，如果要回悉尼市中心的辦公室上班，駕車單程近八小時，根本不可能即日來回。乘公共交通工具例如火車，更加要算準班次，以免登不上車。有些僱主對於彈性上班，本來勉強支持，但如今風氣一轉，上頭硬性規定每週數天回來上班，如何向下屬表達這個良好的意願，的確十分頭痛。至於大學，不能不多考慮學生的福利。吸引海外學生的宣傳品或網站上，特別註明悉尼的海灘，就是大家課餘或週末的好去處，以往反而多於介紹飲食。在這些海灘暢泳，絕不收入場費，對喜愛大自然的學生，都是一大賣點。所以我從來不日明白，為何某些人要到海外的海灘度假。唯一的理由就是新鮮感，而且旅費住宿便宜，才夠吸引。

澳洲人的海外旅遊首選，就是印尼。二〇二四年的一年，超過一百六十萬人到訪過。峇里島的海灘，相信更是澳洲人的至愛，証明窮遊也有好地方。除了旅費便宜之外，東南亞國家的濃厚又充滿神秘宗教色彩，對澳洲白人特別有吸引力。不過他們不明白這些地方的危險。聯邦政府的Smartraveller網站其實清楚註明旅遊印尼，有一定的風險，尤其恐襲。不過最近六名背包客，在寮國旅遊時，喝了酒店提供的甲醇酒中毒身亡，其中兩名是澳洲女子。事件發生在遊客身上，才引起廣泛的關注，澳洲的媒體更有新聞特輯報導事情始末，揭露其中不為人知的內幕。翻查Smartraveller網站的建議，旅遊寮國只需採取正常預防措施。不過在概述的部分，清楚說明了甲醇中毒事故、十分常見的詐騙以及緊記要遵守當地的法律。如果大家仔細閲讀這些詳細的警告，或許可以考慮是否前往當地旅遊了。澳洲人常到的印尼，也好不了多少，數據顯示二〇一八年在印尼有超過八十人因喝非法售賣的酒死亡，超過一百人送院治療。有些人以為如果凡事要小心，旅遊樂趣定必大減了。其實旅遊安全反而最重要，如果真的要笑我太緊張，我絕對不介意。

我到過的地方不算多。去年在日本兩次旅行，感覺十分安全。二〇二四年旅遊日本的澳洲人，相比二〇二三年，上升了百分之七十四，總人數是七十六萬。這七十六萬人之中，旅遊兩次或以上像我們一樣的，大有人在。我認識的不少同事曾經在日本教授英語，所以說起日本，似乎扯上一點直接間接的關係。因為他們曾經在日本生活過，比我們應該多一點深入的認識。不過即使不少人到日本教授英語，旅途中碰上說流利英語的日本人不多。這也難怪，我們旅遊的地方，都不是景點。而且現在用翻譯機或者谷歌翻譯程式，根本不需要說英語了，即使浪費些時間，但也很準確，絕對可靠。

去年的日本旅行，記憶中似乎未到過許多日本的海灘，只在四國到過在三豊市附近的父母ヶ浜海灘。這個一公里長海灘和浴場在黃昏時海水形成所謂天空之鏡的效果，大家怎會不瘋狂到來打卡？其實日本是島國，海岸線漫長，一邊是日本海和東海，另一邊是太平洋。難怪地震引發的海嘯，會迅速打到岸上。聯邦政府的警告建議我們儘可能不到訪福島地區，倒使我想起二〇一一年三月十一日下午二時四十六分在日本東北地區近海發生的九級地震和引發的海嘯，一萬九千七百五十九人死亡，六千多人受傷，至今仍有二千五百多人失蹤。這個日本本土自二戰後最嚴重的自然災害，令人黯然神傷。

説到底，選舉最美麗的海灘，澳洲的海岸必入十大。網上說必須有兩個必須條件：水清和白沙。水清是無污染，白沙未必全天然。悉尼的不少海灘的沙粒，據說來自中東的沙漠。不過美麗的海灘，必須還有晴朗的天氣。據統計悉尼一年有超過一百天的艷陽天。這樣的天氣當然包括火熱的夏天。不過新聞媒體報導，不管是東岸的邦迪海灘還是西邊的Pondi海灘，最酷熱的一天都擠滿人。澳洲人的表現，相信堪稱世上最無懼熱浪的族群。

標題照片：悉尼以北的中央海岸 Central Coast 的一處海灘，拍攝於二〇二二年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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